云构高唐

暂不接单。

【客单展示】大约是个二战背景,动物拟人

故事情节,世界观,人设均由单主提供。宝子是第二次约稿啦!



       平安夜过后的第二天,沃尔卡亚中心街的广场上独立的那株大雪松,被社区工人们早早装点成了圣诞树的模样,以此来敲响圣诞节欢乐来临的开场。

  顽童们自清晨便在广场上吵闹打雪球,直至中午才渐渐稍歇,此时街道两侧的居民楼顶烟囱便吐出了雾,袅袅地触摸雪天白日,如同梦幻的纱。

  午餐食了两块稍有些发硬的黑麦面包,肚子坠得沉,伯克特没有选择闲睡,而是上了二楼阁楼厨房内烘烤一些漂亮可口的小点心,为今晚兴许会到来拜访他家的来客们做准备。

  等烤炉的间隙,他用布擦净了沾满灰面的手指,靠在飘窗前往外眺,这一年轿车还是刚兴的产物,街面上遍地走的还是铁壳子的四轮马车,车轱辘在没鞋底的雪地上滚出道道黑色的辙印,让这冰天雪地多了些凌乱。

  广场上的场面不仅是乱,也是热闹的,温情的。在街心伫立了六百余年的古老圣诞树,年年在这一天都会被装点成欢庆的模样,今年更是特地在树底安置了留声机,循环播放着圣诞歌,广场尽头欢闹的孩童之间的嬉闹,也像是在随着歌声起舞,行人纷纷注目而视。

  这样愉悦的情景,不自觉地触动了伯克特某根心弦,让他不经意间燃起几分期待——今年会有人来拜访他吗?又会是谁呢?

  家人也好,以往的战友、同事们也罢,都来些吧。他喜欢热闹,一年当中至少,希望今晚不会寒凉。

  耳边忽听叮一声,那是烤炉到时的自动机械声响。他走过去,套上宽大的毛绒手套,将滚热的烤盘抽出来,未曾烫着手。

  这是一盘小姜饼,金脆脆,油酥酥的,看着总让人有食欲,是最后一盘糕点了。

  他总算大功告成,呼出一口白气,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糕点,露出了喜悦与满足的微笑。

  他挑了把椅刚坐下歇息,就听见一楼客厅传来按铃声响,那叮咚声音连续不断,显得有些急躁,足以见得来人的心情。真是不让人歇息,伯克特无奈苦笑,起身下楼去开门。

  原来是医院值班的小护士,她看着很着急的样子,许是跑来,有些喘吁吁的,脸颊上两团急促呼吸逼出的红晕。一打照面,她便抓着手里厚实的皮帽子交代了来由。

  伯克特温声安抚着她,听她细说。

  原来是有两个暴徒在医院附近大打出手,闹得大,甚至引起了围观,这场闹剧最终在其中一人中箭后结束了。

  两人都受了伤,现下正待在医院里接受诊治,只是缺个资历深的医生来主场,恰好伯克特家离得近,这才找上门。

  伯克特听完,微微一笑,去衣帽架上取下貂皮帽子罩在头上,尚有心思调侃:“可惜的是圣诞节也要工作,这得算加班啊。”

  小护士听他语气也莫名安定下来,朝他吐了吐舌头。

  -

  伯克特在推开医院大门之前,便已经猜到了圣诞节的上门“贵客”是这二位,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惊讶了一下,感叹说:“真没想到,原来圣诞日的街头搏斗暴徒竟然是你们。”

  因着节日的缘故,医院一层的大厅里冷清清的,往日人来人往,满满当当的座椅上,此刻只坐了两个人。

  猫耳女和犬耳男坐在一起。

  伯克特说完这句话,只见那毛茸茸的灰色犬耳弹了弹。夜莫宵抬起脸来,笑容有些拘谨。

  他旁边则坐着一个年轻女孩,双手交叠在腿上,格外乖巧的模样。

  就外貌来看,两人跟“暴徒”毫无关联。然而大狗胸前没入的羽箭和小猫边上的精致长弓出卖了他们。

  “如你所见我们又打架了,但现在已经完全和好了!”夜莫宵笑着解释。

  伯克特忍俊不禁地看着他,扶着额,肩膀抽动,过了会儿,轻轻叹了口气,走过去。

  他蹲下身手指在创口边缘拨弄一下,确认伤势不重,取出并无危险,便叫来护士将人送去急症室。过了会儿,他折回来坐在阿加塔身边,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身侧那把弓箭。

  “这弓,能给我看看吗?”医生温和开口。

  阿加塔无论何时总爱戴着用旧的红斗篷,直到此刻也不例外,她从斗篷下抬起那双漂亮得异瞳,看了眼医生,格外乖巧:“当然可以啦。”

  简直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。

  伯克特失笑,接过她慷慨递过来的弓。

  这是柄典型的长稍弓,握把处有烫花皮革的护手,弓形和材质都是十分考究的,想必是出自老猎人之手的精品。

  伯克特因长期握手术刀而生了薄茧的手指拂过皮革护手,沿着金属弓身往下,冰凉的冷意似与室外的雪天融为一体,他却不禁思绪飘远,回想起了参军前的年少时光。

  曾经在老家,他也有这样一柄精致的弓,那是十周岁时祖父送的礼物。他虽喜欢,却也只当艺术品珍藏,毕竟猎枪的出现在很多年前便取代了弓箭这一武器在狩猎上的主导。自那以后,再如何锋利无无匹的箭刃也只能沦为墙壁上的珍贵的装饰了。

  祖父也曾经是一名军官,退伍后保有军衔,他又是部族里打猎的一把好手,这一切让他颇受人尊敬。伯克特孩童时期便随在祖父身边养着,军伍出身的祖父自然不会太过保护,让他成为温室的花,格外懂得让身为孩提的他经受风雨。

  祖父曾说:泥地里滚出来的青苗才能长得茁壮。

  伯克特从来都知道这话语里隐含着祖父对于他的期待,因此他也从未让祖父失望,情愿被荣耀的老军人所锻造。祖父带他一起在冰原上猎捕海豹,观察驯鹿的迁徙,这些事物都深深刻印在他心中,成为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。

  他也曾期望成为像祖父一样光荣而伟大的军人,然而如今他身无寸功,没能拿下几枚像样的勋章,成为家族的新一代传奇。这在他心里落下了一道坎,让他丧失了回家的勇气,更无法面对曾经那样悉心培育他的祖父。

  但是。

  想到这里,伯克特眼底划过一抹悲意的欣慰。

  至少,现在的他尚且还算满足。

  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医院,还有大把的研究时间供他挥霍自己的心智,每日在这片小天地里乐此不疲,似乎不失为一种消遣余生的好方式。

  阿加塔好奇的打量着他,歪着脑袋,眨巴了两下眼睛说:“这是夜送给我的圣诞礼物,现在我已经原谅他了。”

  这一句话语终于彻底将伯克特医生的思绪牵扯回现在,他眼神迷惘了一瞬,转而眼波里荡起莹润温和的笑意,对视着阿加塔: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他笑盈盈地还了弓,“小朋友们就要好好相处才行。”

  阿加塔目光悠然转回地面,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上闪过一丝恼怒。

  “他因为别人的谎言而对我大吼大叫。”阿加塔自言自语,想了想,又突然抬头看着医生,一脸认真,“白熊医生,或许您应该检测一下他是不是携带某种狂犬病毒。"

  伯克特的种族是白熊,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,他向来不介意别人如此称呼。

  听到这话,只是忍俊不禁:“巧了,我也这么觉得。或许宵夜莫会是个很好的研究课题。"

  “我的名字是夜莫宵。"刷一声,急诊室的推拉门被一侧拉开,夜莫宵大步走出,活健得很难让人想象到他刚才他胸口还插着一柄箭。

  这人胸口尚且缠着绷带,从左肩绕到腋下,很厚实的一圈,然而他抡起胳膊来丝毫不怵,一拳就往伯克特脸上招呼,眼看拳头便要击上侧脸,伯克特身形矫健灵活地一个闪身躲过,转而拎起行凶者的衣领,凭借着白熊一族天生的神力,轻松将人双脚提离了地面。

  夜莫宵气通不畅,满脸迅速涨红,犹自倔强指责:“你不是医生吗?你平时就这样对待患者?!”

  伯克特面上丝毫不见恼怒,轻轻松开了衣领,看着夜莫宵抚着喉咙大喘气,眯着眼笑:“如果他们有这种需求,我也会尽量满足他们的。"

  夜莫宵怒而抬眼盯着他,嘴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,也听不清。

  伯克特开怀地笑,拍拍他未缠绷带的肩膀:“好啦,属于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可否中止?或许我们都更喜欢坐下好好聊一聊。”

  从医院出来,人声喧嚣皆已落幕,沃尔卡亚的傍晚降临大地,尽管在极夜的天候中,白昼与夜晚并无分别,星斗存在仿佛永恒。

  伯克特站在阶前,呼出一口白腾腾的气,搓了搓手,重又戴上了他的貂皮帽,看了眼身边暂无处去的两人。

  “我说,”他总是未语三分笑,“你们今晚不如去我家做客,家中清冷,也给我添些人气。”

  阿加塔本来就有此意,夜莫宵更不会反对,伯克特不讲俗礼,无需带些什么,两人咋咋呼呼地空手跟着去了。

  后来的伯克特总会忆起这一天,并非由于它有多么惊心动魄,刻骨铭心,相反,这是他半生风雪漂泊中,曾有过的最为平静安详的圣诞节。

  在那样温和的天日,没有孤独,没有炮火,更没有胆战心惊无处可避的岁月,回忆中,有温暖的红酒烤苹果陪伴着年轻人们对未来大胆热烈的猜想,在往后的无数年间,经久滋养着伯克特的心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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